电信网络犯罪猖獗,买卖、租赁“两卡”牟利成为黑灰产业。男子程某将名下银行卡提供给诈骗团伙收租金,看到卡上有巨大资金流水,动了贪心,竟然想“黑吃黑”,被上游诈骗团伙发现并拘禁。不得已他只得报警求救,随着程某被解救,他的犯罪行为随之暴露。
近日(9月30日)程某犯盗窃罪、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被法院两罪并罚,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,并处罚金十万五千元。程某的同伙张某和谢某也各自获刑。
十万元流进了一个神秘账户
2020年12月初,家住南通市区的王明(化名)遭遇一起网络诈骗案件。他被“顶头上司”以帮忙代转账为名骗了十万元。察觉受骗后,王明立即将微信截图保存,报警。接到报警后,侦查部门迅速锁定收款账户,发现该账户在短时间内频繁挂失,卡内流水竟逾百万元,账户名是程某。这时,来自广东、云南、湖北等各省市的多名汇款人也以遭遇网络诈骗为由纷纷在当地报案,汇款账户名同样是程某。
多个证据指向了同一个事实,程某的账户被用来中转诈骗赃款。正当公安机关准备找程某了解情况时,12月9日程某的朋友却打来了求救电话,声称程某被犯罪分子非法拘禁,请求警方救援。随着程某被找到,一件网络电信连环“案中案”也浮出水面。
“黑吃黑”遭非法拘禁
程某现年26岁,安徽芜湖人,无固定职业,初中毕业后一直辗转各地打工。2020年10月,手头拮据的程某学到一条“生财之道”,即办理银行卡“四件套”(银行卡、u盾、手机卡、身份证复印件)后邮寄出去收租,一套租金可以拿到800元至2000元不等。
看到上家给的邮寄地址大都是边境地区,程某很清楚,这些人用他的银行卡肯定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。然而,架不住利益诱惑,程某不肯松手。为了长远获利,他寄出的银行卡隔一周左右就挂失补办,打算循环收取租金。这样的日子可不比自己辗转各地打工强多了?
出于好奇,程某利用自己卡主的身份查看了一下这些租出去的银行卡,惊呆了:都是几十万的大额的流水转账!程某顿时眼红:都是不干净的钱,我何不截到自己的口袋呢?谅他们也不敢报案!
说干就干,程某与同伙张某、谢某商定,谢某负责联系租卡给上家,程、张二人负责办卡绑定手机。银行卡寄出后就紧盯卡内流水,随时准备截下!王明被诈骗的10万元,正是被程某等人“截胡”。
吃黑钱,上家岂能善罢甘休?上游的诈骗分子发现程某搞鬼,很快找到他,将他非法拘禁,逼他“吐”钱。“我以为上游是搞犯罪的,我截了他的钱他也不敢报警。”面对检察官,程某心有余悸。“但我没想到他们来狠的,把我关起来逼我把钱退出来,我只好报警。”
全链条打击黑灰产业链
一起荒诞的“黑吃黑”案件,暴露“两卡”诈骗中很多问题。
2021年初,南通市崇川区检察院受理案件后,针对程某售卡、“黑吃黑”行为主动提前介入,引导侦查机关展开取证工作。本案中,程某出售银行卡的行为为网络诈骗等犯罪活动中赃款的转移、提取提供了通道,刑法明令禁止。检察机关以程某等人构成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、盗窃罪等多个罪名提起公诉。对程某进行非法拘禁的几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上海检方提起公诉。
检察官认为,近年来,网络犯罪催生出分工日趋细化的黑灰产业链,包括售卡、开户、洗钱、取款等多个环节。这些产业链的存在为网络犯罪提供了资源与途径,是网络犯罪蔓延的重要原因。打击网络犯罪,必须全链条生态式进行。